不知道「塵歸塵，土歸土」這標題勾起了你什 麼的回憶與聯想?於我，有過往在墓旁的情景、 有電影《禮儀師》的一幕、有最近每天顯示疫 情的數字，也有縈繞於心中的經文「你本是塵 土，仍要歸於塵土。」( 創三 19 下 )。

今週三是大齋期的塵土祈禱會。從擔任牧師的經驗，我要承認， 在塵土祈禱會開始前為一個一個進來的弟兄姊妹在額上或手背上塗 灰，是如何異常地令人感動。塗灰聽起來頗隆重，但現實卻不然。 這是一個微小卻具分量的行動，有著一分純粹的簡約，卻又異常深 刻強烈。回想排隊等候的，有老年人緊皺的眉頭、有年青而帶幾分 尷尬的臉孔、有個子高大的放低身段、有緊緊閉上的眼睛、有充滿 歉疚的眼睛、有懷著深層喜樂的眼睛……

牧師在每個人的額上或手背上畫十字架時說:「你本是塵土， 仍要歸於塵土。」這嚴肅的字句似乎很難理解，看似是提醒我們既 活在生命之中，亦同時正在經驗死亡。

「你本是塵土，仍要歸於塵土。」這句話邀請人要謙卑下來。

對很多人來說，不論在工作或在教會，或者在我們所屬的社群，甚 至在檢視自己在家中的地位時，我們都很容易變得愈來愈高傲自負。 「你本是塵土」是個及時的提醒，溫柔地將我們放回正確的地方。 我們的存在、我們的身分、我們擁有的個人特質，都是因為上主用 地上的塵土造我們，不單如此，祂更將生命的氣息 ( 即靈性 ) 賜予 我們。雖然我們只是塵土，但我們活著、我們走動、我們有生命， 都是因為上主愛我們，並且我們被上主的愛重重包圍。

「你本是塵土，仍要歸於塵土。」這句話也提醒我們屬天的命 運。沒錯，我們的身體將要回歸塵土，即是回到它受造之處。不過，因為上主的愛，我們的靈性生命將不會跟骨與肉一同枯萎，而是會被提 升到獨一上主那裏;祂愛我們，使我們得生命，並應許帶我們進入永生。 我們永遠不知道這事會在甚麼時候發生，但大齋期卻常邀請我們作好一 切準備，所以在灰燼、塵土之中，讓我們緊記要心存謙卑，確信上主對 我們的愛，就是那份令我們得著生命氣息的大愛，並注目於上主一直渴 望賜給我們的永生。

「你本是塵土，仍要歸於塵土。」這句話可能戳穿我們愛上自負的泡沫，同時卻肯定我們在上主眼中的永恆價值。